灵泉沸腾的黑水如同深渊巨口，将逍遥界的灵气一寸寸蚕食。陈丽站在泉眼边缘，指尖掐诀的力道几乎要将掌心掐出血来。她望着泉底翻涌的污浊，耳畔回响着张玄方才的传音——“撑住，我这就撕裂空间过来！”
可时间不等人。
黑水蔓延的速度远超预期，灵田中的混沌青莲已蜷缩起叶片，原本晶莹的莲瓣蒙上一层灰翳。陈丽咬紧牙关，神识沉入识海深处，一卷泛着金光的古经虚影缓缓展开——《太素玄经》。这是她在道门禁地九死一生得来的传承，此刻，经文中的每一道符纹都仿佛活了过来，在她神魂中低吟。
“太素生造化，玄经镇幽冥……”她默诵口诀，周身泛起青白交织的灵光。
泉眼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嘶鸣，黑水凝成数十条触手，猛地朝她缠来！陈丽身形急退，袖中甩出三道符箓，符光炸裂的刹那，触手被灼烧出焦痕，可不过瞬息，更浓稠的黑雾又从泉底涌出。
“陈姑娘，用净世琉璃火！”远处传来一声清喝。陈丽转头，只见扣肉化作人形少年模样，银发金瞳，指尖正凝着一簇跳动的琉璃色火苗。他凌空踏步，衣袂翻飞间已挡在她身前，火苗骤然膨胀为一道火墙，将黑雾逼退三丈。
“你怎么知道《太素玄经》里有这招？”陈丽喘息着问，手中法诀未停。
扣肉挑眉一笑，指尖火光明灭：“别忘了，我可是啃过娲皇宫瓦当的狗……咳，圣兽。”
陈丽忍俊不禁，紧绷的心神稍松。她闭目凝神，将全部灵力注入《太素玄经》。霎时间，古经虚影暴涨，化作一轮皓月悬于泉眼之上，经文如流星坠落，在黑水中炸开无数光斑。
“就是现在！”扣肉低喝一声，掌心琉璃火化作长龙，一头扎入泉眼。
黑水与火光相撞，爆发出刺耳的嗤响。泉底仿佛有千万冤魂在哀嚎，污秽的液体翻滚蒸腾，化作腥臭的雾气弥漫开来。陈丽额角渗出冷汗，神识如被钝刀切割——那些黑雾中竟藏着蚀灵虫的残念，疯狂啃噬她的灵台。
“张玄……还没到吗？”她踉跄半步，喉间涌上一股腥甜。